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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荟刘文方野味
遇见红罗山书院，遇见欢喜！
野味
刘文方
家乡的山山水水孕育了那让人难以忘怀的野味，离开家乡越远，那野味越显得绵远悠长，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回味无穷的野味却夜夜萦绕在梦中，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家乡的栗稍根部连着的根叫栗稍疙瘩，年代久远的可以长到一二尺，奇形怪状的很好看，里面生长着一种白胖的虫子，我们这里叫做“木花儿”，有时候砍栗稍时会恰好把木花儿带出来，但更多时候，可以用小木棍捅破白色的封口，慢慢的顺着洞把它挑出来，小孩们把“投木花儿”（方言投，意思是捅）当成了最美的游戏。投木花儿，要先看准才能有的放矢，栗稍疙瘩根部有些干枯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圆孔状的“门”，把这白色的门捅破了，才可以把它弄出来。这是保守式的，投出来的木花儿有时候不完整。还有一种开放式投法，提一个大铁锤，看到有白色孔门的栗稍疙瘩后，就用大铁锤把它用力砸开，木花儿就完好无损的被震了出来。栗稍疙瘩用箩筐装着拿回家烤火用。通常情况下，几个小伙伴分工，两个生火烧烤，余下的五六人投木花儿。不过，很多时候，鼻子刚嗅到一股烧烤木花儿的香味，就被两个小伙伴分着吃掉了，本来两个人就是让他们相互监督的，这倒好！于是，在七嘴八舌的争吵声中，两个生火烧烤的伙伴也加入到了投木花儿的阵容当中。等到半晌光景，投了不少的木花儿，几个人开始生火烧烤起来。当被烧烤木花儿发出“呲呲”的“放了屁”的声响之后，再翻转一会儿，就可以吃了。这东西烧熟了外脆里嫩，吃着美得很，现在酒店有上到桌面上的一个名贵菜，据说高蛋白，营养价值很高。烧烤木花儿吃腻了，就换另一种口味。
不用过分寻找，突然间还会遇到一种大青色的蚂蚱，这种蚂蚱外壳较硬，尤其是两个大腿又粗又长非常有力，善于跳跃和短距离飞翔，上面长满了锯齿，一不小心还会被它拉上一锯，鲜血直流。人们给这种蚂蚱起了个很大气的名字叫“蹬倒山”，小孩们找一个草茎把它们一个个串起来，当场找来一些干柴草，点着了，放进去烧的黑乎乎的，抢着吃。
下雨的夏季，小伙伴们还会拿着瓶瓶罐罐到山坡上“拾水牛”。这种水牛和树上的铁牛那类昆虫差不多，只不过是黑色的，没有花白色的点，身体也没有铁牛的臭味，是生长在土里的。一下雨，满山坡几乎随处可见，它们从土里的洞穴爬出来，漫不经心地爬着，也有的展开翅膀飞来飞去。不大一会小伙伴们就捡满了瓶瓶罐罐，拿回家用火烧着吃，或者用油炒着吃，也可以拌上面粉炸着吃，香味扑鼻。
不管是烧木花儿，还是烤蹬倒山，还是“水牛”。那滋味，就像一年不知肉味的人遇到了满满一大盘煮熟了的肉骨头，又像一支饿了很久的老狼遇到了一个送到眼前的小羊。那感觉，真的很好，好解馋啊！
上山烧烤吃的口渴了，或者找一个山间清泉趴在那里像牛羊喝水那样咕咚咕咚喝上一气，或者采摘“模糊梨”（类似野山楂）和野酸枣来解渴。采摘这些也要小心，它们虽然好吃，可是满身是刺，有不少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还有的长成了高树，需要扳着树枝或者爬上树去，当然还会遇到马蜂在上面做窝，一不小心，马蜂就会亲吻到你，让你美得几天满脸红肿虚胖，眼睛看上去一条缝，显得笑眯眯的。不一会摘了满满一大口袋，几个小伙伴吃着说着，直吃的口吐酸水还美的不得了。那又酸又甜又怪的滋味，比才貌双全的美女吃你的醋还有味道。有时候还会遇到甜甜的野梨或者红彤彤的山柿子，小伙伴们像孙悟空进蟠桃园一样，连吃带糟蹋。每个人满嘴巴上脸上，整的是又黑、又黄又白的，好看极了。
有时候上山，除了烧烤，采摘这些野果子之外，还会带上?头，攀援到悬崖边上挖山药，那山药说来也奇怪，越是悬崖边上的，长得越好，块子越大，山药被岩石挤得奇形怪状的，有时候一棵山药可以挖半晌功夫，当然还会挖到花花绿绿的成盘的蛇，让人不寒而栗，所以大人从不让小孩子们去高山上挖山药，无奈只好到小山坡上挖点小块的。拿回家用硬刷子就着水刷洗干净了，熬粥的时候剁成红薯块一样放进去，条件好的家庭或者炖上一只自家养的鸡子，那更美。那虚面而又略带中药味的山药吃起来别有一种味道。
下山的时候，我们还会顺便采摘些山芝麻叶，那油绿色的山芝麻叶，闻起来带着一种原始的天然清香，采摘回家，用滚水滚上几滚，晾晒干了，做面条的时候，用清水泡开洗净了放进去点，那面条的滋味简直就是想家的味道。现在远离家乡的人回来，如果能喝上一碗芝麻叶面条，那实在是让人感动，要是喝上一碗山芝麻叶面条，那简直是把思念家乡的滋味全部释放了出来。不仅是山芝麻叶，运气好的话，还会遇到大片的野金针、山韭菜，这些野生的天然菜勾引着人们的味蕾，许多年后还让人念念不忘。
这些都是野味小鲜，真正的野味大餐要数野兔和野鸡了。小时候，鸟枪、土枪控制不严，差不多每个村上都有好几个打坡的（猎人）。农闲季节，三三两两的打坡人，挎着大布包，背着土枪，翻山越岭，穿山林，进草丛。有人打坡时，善于打跑着的兔子，把兔子哄起来，然后对着兔子稍微前面一点快速瞄准，搂火。这个自制的土枪，里面装上了火药，加上点铁籽粒，用长长的探条冲瓷实了，再用一个纸团捣进去，枪管根部火门处，有砸炮当引信，撞击火门引信砸炮后就引燃了枪管内的火药。有人善于打奔跑的，也有人善于打那些利用周边环境“趴窝”的兔子。有时候，也会遇到野鸡，野鸡飞进林子后，跑得很快，这种东西最难打。傍晚时分，跟着猎人挎着布包跑了一天的小孩们通常会喝到一碗萝卜炖野兔或者炖野鸡汤，那滋味甭说有多么美，吃完了肉，喝光了汤，还会用小手抹干净了吸干净小黑手，至今想起来哈喇子还会流下来。
长大后，离开了家乡，也吃到了不少的野味，但总是找不到当初的那股野味……
（文中图片作者：刘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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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文方，河南方城拐河镇老师，。喜舞文弄墨，偶有散文，小说，通讯报道圈内流传。
